第三天，从早上我就在那个工厂徘徊，如果真能碰见工厂的领导，该如何反馈，结局似乎并不会改变，就算投诉……没有结果的。就这样，我在工厂旁边等着，那个工厂像是有运作过的样子，但外表仍给人一种废弃的感觉。被假象骗到了呢。

(资料图片)

过去了一个小时……又过去了一个小时……又……在那里等着，一直在那里等着，任由时间不断流逝，不管挣扎也要等着。天上还下起了雨，我站在一个铁棚下，继续等着，我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，在与可能性抗衡。“嘀嗒……嘀嗒”雨水撞击铁棚的声音，原本是一瞬间的事，在我心里却变得悠久。雨越下越大，希望更渺茫了，没有结果……我并没有话语权。我一直等到了下午，直到一个人出入工厂，我跟上前想问他关于取消排放污水的事，他没做答复，我知道他不会答复的，他反而警告我少管闲事。我看着他就这么离开了，我试图用眼神来替人鱼族控诉他，可惜了，我并没有强大的“说服力”。

直到黄昏，我才离开了工厂，径直来到海边那块石头，我坐在上面，望着眼前的海面，一望无际的海，能吞噬的海，就这样甘心吗。

我看着卡拉尔游向我这里，她浮出水面，便拉住我的手，我没有反应。直到她先开口：

“明天一早，我们人鱼族就都离开了，似乎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呢。如果能改变……”

“不好意思，结果并不如意呢。”

“好吧，那就只能分别了。”

“我白天在工厂等着，试图说服，可并不管用呢。”

“海德，你能有这颗真诚的心，我很满足，尽管我们依旧……”

说着，卡拉尔流下了眼泪，人鱼的眼泪，仿佛把月光收容其中，将美丽汇聚其中，落在了我的手心。我强装冷静说道：

“不必伤心，人鱼一族能离开污浊的环境，寻找真正的家园吧，我不过是人鱼一生中的一个路人，开心一点。卡拉尔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样吧，你且听我讲个故事，从前有个魔法师和森林里的一只百灵鸟……” 

……

“一个幽美的故事呢。”卡拉尔说道。

“一个可笑的故事呢。”

就这样，我给她讲了许多故事，看她仍旧恋恋不舍的样子，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卡拉尔说道：

“下次，再见面啊，一定要再见面！到时候，你再给我讲更多更多……”

“肯定的！”我撒了谎。

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离开，我心里感觉少了点什么，知己的离开，难免会伤心。会见面吗？人鱼族悠久的岁月，再相见，已是多久？

我从附近找来了一个瓶子，从家里把那朵双生花，和一封我写的信，一并放了进去，是个漂流瓶呢，我将漂流瓶扔到海里。装着一份海德写给卡拉尔的信，上面写着，我对她的祝福，以及：

“不必回来。”

人鱼族神秘而悠久，令人向往。卡拉尔不必因为我而返回，她应当前进。